原标题：我在海外 | 重疫之下，去美国门诊和政府部门是什么经历
文 | 马纶鹏
4月8日，美国确诊人数已超过43万之多，死亡超过1.4万，虽然死亡率在3.4%左右，但全球第一的绝对数量不知道是不是对“美国优先”口号的莫大嘲讽。
凡事分两方面看，也要客观、科学分析。美国并没有像中国一样“硬着陆”，持续封城，而且现在快速检验的普及以及相对独立、自觉的隔离条件，也使得绝大多数确诊能顺利在家度过。刚刚在家完成隔离并康复的哈佛校长是个好例子。
美国城市化水平高，但地域也分散。除了几个超大型城市例如纽约、芝加哥、亚特兰大等，其它基本是小镇化，更接近中国理解的“农村化”。所以当纽约、新泽西等人口密集州大暴发之外，其实新冠病毒对很多生活在小镇的人并没有那么大冲击，不屑戴口罩就是一个明证。然而政府陆续出台各种严策，餐厅等服务业取消堂吃，公共图书馆全部关闭，这就是最明显的信号。在疫情还在肆虐的关口，即使是小镇和一般城市的普通人看病也变成了大挑战。
考量
因为天气转暖，运动出汗，我发现身上有湿疹，但不确定。我想要去看医生，但犹豫了挺久。又因为驾照有效期快到了，要去DMV车管部门（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）去续签，这就更让我为难。虽然要坚持“少出门，多网络”的原则，但是不可能一直有病不看，有车不开。
打开CNN 的疫情地图以及由好几个留学生自主开发的北美疫情实时动态，我们都可以看到非常细致的数据和更新。我在的州确诊率在中游徘徊，我所在的市镇（人口一万多，不到10平方公里）3月中有3例，之后没有再出现。基本属于地广人稀，大家都刻意保持“社交疏离”的日常习惯。考虑到我去专科门诊（Dermatology， 皮肤科），而不是普通发热，而且驾照是出行和登机等必需，综上，所以还是决定去门诊和DMV。
预约
DMV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，我有些不祥预感。于是打电话预约医生。在美国，看病有两条线：一个是和你的家庭医生联系，预约，初步检查，如果需要转院或者专科，由家庭医生来负责；另一条线就是紧急照护诊所 （Urgent Care）和急诊（Emergency Room），前者是与大医院分开的私人诊所，但每间 Urgent Care都有自己的营业时间，而后者都是在大医院，这两个的好处就是都无需预约，费用前低后巨贵。
我打了好几处镇上专科门诊的电话，不是长时间没人接听，就是直截了当说“新冠肺炎期间不接受任何新病人”。再打电话给我的家庭医生，直接转去了电话录音，一大段留言，大意是：非常时期，不接受任何发热、咳嗽、气喘等病人；只有非常有限的面对面看病的机会；我这没有Covid-19的试剂盒，现在还是非常紧张；如果你有任何症状，请马上联系911或者大医院。
没办法，只能打周边的专科门诊预约。还好，一个20分钟车程以外的地方能接受。赶忙提供各种信息。在疫情之前，你只要简单告诉他们你的个人信息以及要看的毛病即可；现在却要在电话里详细提供具体的住址、手机、生日、保险，以及再三叮嘱的“你是否有发烧、咳嗽、气喘、肌肉疼痛等症状；过去30天内有没有出国历史；有没有身边人确诊或者密切接触Covid-19”。最夸张还要告诉前台，你要开什么车过去，他们保证一人一车一位一检查。
就诊
其实去之前看了看一路高升的数字，还是觉得有些担心。提醒自己沉着、冷静、科学对待。换上要洗的脏衣服，戴着朋友送的医用口罩，用一次性保鲜袋装上所有证件，开车去了。到了诊所，对不起，先别进来。在门外候着，戴着口罩的护士让你先填写所有个人信息。
我还觉得用笔用纸不太卫生，但没办法。接下来我以为要量体温或者血氧饱和度之类。然而……都没有。这是最让我吃惊的一点。也许这是建立在自我呈报的诚信度以及护士对你的目测。但这是我觉得必须要改进的地方。好歹在中国，到处都有健康码，处处要对着额头来一枪，测温。
进入诊所，的确有些不太一样。所有的护士、前台都戴着口罩，消毒水随处可见，休息处的椅子也不让坐了。那就进屋检查吧。我乘着护士去找医生的档口，认真洗了两遍手，从来没觉得进诊所需要如此谨慎。
之后的就诊就和平时差不多，只是我全程戴着口罩，显得有些口齿不清。我问医生，你们这防护做得还不错啊，她们说，这是CDC（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）的要求；我说PPE（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——个人防护用品，比如N95口罩、防护服、护目镜等）够用吗。医生说，这不是普通发热门诊，这里的专科门诊暂时还没有高级别防护。
出了诊所，我就直接去了DMV，果真发现关门大吉，直到4月底。回来一查，法庭、税所、市政厅等重要政府部门都关门了，庆幸的是，驾照更新自动延长六十天，无需续签，这算是比较人性化的措施。
回到家，洗手，扔保鲜袋，换脏衣服，感觉皮肤都要焕然一新了。